▓ THE OPEN LIES 論謊言 ▓ 我有選紙阿,只是選了萊妮紙:施真穎✕蔡佳豪 專訪
在符號與紋理間找到彼此的共鳴
2020/10/28 · 文字 / 鄭博名 · 攝影 / 林志潭 · 編輯 / 週編少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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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是四周空氣太過柔軟,我們的出現一直顯得有些唐突。今年剛入厝的家,是施真穎與蔡佳豪新生活的起點,住辦混合的工作室位於中和,進門一片白淨揉合原木的溫潤,沿著兩側牆面包裹全室,在午後斜照的陽光中飽含透明的質地。

兩夫妻皆專長平面設計。施真穎的插畫散見商業案,曾受邀於學學開課,對創作與客戶需求的尺度拿捏得宜;蔡佳豪則是許多出版社的心頭好,善用字體設計烘托出書籍、刊物的主題,風格內斂卻饒富趣味。別看他說話靦腆,年輕時也組過團玩龐克,一把雪色的 Jazzmaster 安放在工作桌旁就是少數僅存的證明。

好在最強迎賓王土兒子西八(Shiba)時不時串場,毫不猶豫地奉上全臉保濕(舔),無意間融化了初次見面的些許尷尬。經幾輪暖身,兩夫妻索性拋下前一晚擬好的稿子,逐一分享起各自用紙的經驗,以及對《0000》計畫的想像。

Q : 你們覺得紙張的價值是什麼呢?而映畫壓紋紙勾起你們怎樣的記憶呢?

施真穎:每張紙都有自己適合的東西,扮演的是不同的角色。譬如說我現在在公司報告,如果用一張很浪漫的紙,那這個人值不值得信任呢?你可能會打個問號。如果現在是做很正式的東西,可能也不適合用纖維感很重的紙,所以每一種紙張都會有自己的個性。

蔡佳豪:很多人喜歡美術紙勝過上銅版紙上亮P,但亮P、霧P有它自己的使命。像我之前負責《碳變》的裝幀設計,就刻意用亮面的貼紙,貼在美術紙的封面上,來呈現量產的商品感,也可藉此營造亮面和粗糙的對比。其實像日本有很多商業設計,用亮p的銅版紙還是可以做得很有質感。

施真穎:雅紋的木紋很像小木屋,很適合森林系。細紋很像星空。我覺得壓紋紙被普遍使用在我們的日常中,有一種會不會我選了萊妮紙,結果客戶覺得我沒有選的感覺(笑)。可能是因為它太親近,反而感受不到它的個性,但也沒有不好。像萊妮紙會聯想到喜帖,六玉跟安格很像廣告帆布大型輸出,很適合用來模擬快消文化的情境,可以透過這個特性,將一些既定印象的題材轉化成新的價值。

Q : 你們怎麼看待「複製、重製(置)與量化」等手法在設計領域上的應用呢?

蔡佳豪 : 當人們普遍對某件事的符號有某種聯想,在這個基礎上,設計師選擇了這個符號或語彙,才可能推測受眾產生某種共鳴。畢竟溝通本來就是必須基於雙方都有共通的語言,所以視覺傳達和紋理的挪用,同樣都在使用這個共通語言。

施真穎:因為文化眼界的關係,我們才會對符號存有既定的印象。譬如說驚嘆號,其實就是一條直線加上一個原點,之所以會對它有既定印象是因為文化的關係。我們被教育它帶有一種提醒或是警告的意味,所以如果被使用在路面上的告示牌、文宣,就會有一種啊它再警告你的意味,當它被複製在不同的載體,大家就會有共鳴。

又譬如漫畫很常出現放射狀的圖形表示,你會有碰撞或受衝擊的感覺,這也算是一種文化延伸。因為它廣泛地被運用在一些畫面上,我們自然會用類似的圖像去表示相同感受。某種程度的複製或量化,可能是因為某種元素它在社會裡是有共鳴的。

至於重製(置),則比較像是將經典文化作二創的感覺。比如説創作者擷取某一幅攝影作品中的局部作為素材,並在重新消化過後,延伸出另外一種涵義,創造出全新的設計作品。

2017 台灣設計節我們受邀參與,當時的主題是青出於藍,每一組設計師要找一項台灣工藝結合自己的設計。那時候我們想說那就做竹扇,自己去找做竹扇的師傅,然後用皮革做一個結合。因為我們想要呈現天地之間、自然界的感覺,所以用了些有機感的線條去做大量拼貼,模擬大自然,每個扇子都有不同的元素,像是草、土壤、彩霞等,集結起來就是我們眼中看到的自然樣貌。

Q : 透過維納斯映畫壓紋紙與印刷、後加工,有什麼是你們想嘗試實現的設計手法?

施真穎:我的案子屬性比較多偏插畫結合設計,在選擇紙張時會想要使用纖維感重一點的,比較自然;壓紋紙給我的感覺較正式或規律,可能會更適合用在公司行號的案子。如果是小品牌類型的客戶,通常會追求個別化。

細紋映畫是《維納斯美術紙全系列》裡面紋路相對較自然的,會讓人想使用在照片或色塊占比較大的版面,因為顯色不錯,紋路也沒有這麼明顯。

蔡佳豪:我也是想用細紋,主要是它的紋理較為自然,雖然深但沒這麼搶眼,也不像安格這樣規律。

施真穎:麗綺紙的紋路很深,很像蠟筆的觸感,我覺得很適合用在繪本裡面,模仿小孩的筆觸。

Q : 在「紙」、「設計」、「印製」與「人」四個相互影響的因素中,哪一個環節最常讓你們面臨到難題?會怎麼解決?或者期待在未來如何改善? 

蔡佳豪:紙跟印刷吧。剛好有幾次印比較深色,譬如說灰色的底、深色的字,用美術紙去印兩個會太接近,沒辦法調出對比,如果有預算的話可以上機打樣,如果沒有就只能憑過去經驗來調整兩者的數值。

施真穎:我也是印刷跟紙張。不一定每次案子都能用到想要的那張紙。我比較常做包裝的案子,因為體積龐大,如果想用好一點的紙,通常都會超過業主的預算考量,在紙張上的選擇就沒這麼多。如何在這麼多限制找到平衡,可能是對我來說比較大的功課。除了經驗以外,就是請教印務,請他推薦效果差不多,但比較能符合預算的紙張。

Q :初步了解《0000》計畫後,你有什麼期待與想像?

施真穎:我們覺得這次計畫的觀點很特別,有別於一般推銷紙張的方式,只會介紹紙張的特性。尤其是從社會的觀點出發,透過壓紋紙的特性,去聯想到重製與量化這個主題,我們覺得很有趣,很期待最後把這些元素集合起來的成果,尤其是計畫中提到的「0000」是天使數字、開機密碼,有一種開啟新領域的感覺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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