▓ THE OPEN LIES 論謊言 ▓ 複製是為了回憶
串連時代的藝術守則
2020/10/14 · 文字 / Ralph Lin · 編輯 / 週編少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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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複製不是抄襲,而是對藝術的回憶。」

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在幾年前曾經舉辦過一場叫做《Copyleft*:中國挪用藝術》,其中展覽透過「臨摹」、「挪用」與「山寨」的三種層次分別帶過自古代傳統繪畫、機械時代複製與當代數位革命的歷程,從形式崇拜到實質意義上的完全解構,從這一檔當代創作與既成物的流行現象,可清楚發現「複製」或「重製(置)」盤據於歷史上的重要性。

我們特別想先從前「臨摹」、「挪用」所過渡的時代轉折,來審視「複製」手段所成形的收穫。在古代「臨摹」是種學習,甚至如《Copyleft:中國挪用藝術》中提到的:一昧模仿前人更是晚清以來文人畫的常用標籤。當時人民藉由土法煉鋼的手工來進階思想,刻、畫下瞳孔中的倒影,透過對工法的迷戀來拓展精神上的自由性,這當中還有另一個重要目的——保存珍貴作品。

▲倒 C 為 Copyleft,與 Copyright © 的符號不同

但逐漸地,我們在20世紀迎來了機械時代,複製與擬物的進化使得大眾轉向對「質感」拷貝,甚至企圖延續某種自然的靈光;在這個經濟與社會意識的新革命時期,樂趣、通俗與商業利益大多包裹著「複製」,並被解釋成了「挪用」。從這個時期開始,我們正視了一個問題:「原創性」全然存在嗎?畢竟連立體主義的著名角色,aka 最受挪用藝術親睞的畫家—— Pablo Ruiz Picasso 都曾運用現成報紙進行拼貼創作,更不用說他語出驚人的說著:「好的藝術家複製作品,而偉大的藝術家則竊取靈感。」

當然這樣的靈感也不限於對同領域或相關物件的截取,Picasso 也曾為知名的芭蕾舞團 Ballets Russes 創作過表演服裝,在這件作品中,Picasso「偷走」摩天大樓與林蔭大道的印象,以一個近乎移動裝置的形式賦予在芭蕾舞者身上,使立體片段穿越時空地移植到觀眾眼前,這種「轉化」的靈光,也為「複製」這個詞彙拓展了更深層的意涵,可視為一種延續時間與維度辦法。

▲Picasso為芭蕾舞團 Ballets Russes 創作的表演服裝。Costume design by Pablo Picasso representing skyscrapers and boulevards, for Serge Diaghilev's Ballets Russes performance of Parade at Théâtre du Châtelet, Paris 18 May 1917

另一方面,從哲學角度切入,你也可以透過這本經常被社會拿出來討論的經典《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*》,看見 Walter Benjamin 檢討著那些被人類所創,也容易再被人類重製(置)的藝術手段。儘管在這個複製時代裡,原創(真)性的消逝總被藝術世界所論,但也因為機械工業科技不斷創新變革,人類給予複製品新生命,使它們同樣活躍且充滿魅力,更重要的是,它的誕生縮短、活化了人及作品間的情感距離。

Walter Benjamin 的《拱廊街計劃》中引用了各式舊照片、海報拼貼十八世紀末巴黎繁華商場大道(百貨公司的前身)的前後樣貌, 這裡曾是他尋找「靈光」所在的地方,但隨著機械複製技術的蓬勃發展,讓這個地理空間的時序景物不停變遷更替。

當我們從21世紀之前的複製階段走來,如維納斯映畫壓紋紙這樣的人造紋樣紙製品,提供的正是關於「回憶」的不可被抹滅。我們或許可以說,「複製」或「重製」的手法是延續藝術生命的土壤之一,不管是「臨摹」、「挪用」或「山寨」......等,都在歷史軸上標註了閃亮的節點,也累積循環大家口中「原創」的崇高性,同要的概念轉換到紙張為什麼要挪用他物的紋理,那便是體現人類對於生活美好的依賴,藉由再現為創造增添一層引人想像及具有溫度的基底。


封面圖片 達志影像/提供授權
※ 編按:1.Copyleft著作傳這字詞源自1970年代的 Free Software Movementf(FSM自由軟體運動), 與當時盛行的駭客文化有關,他們主張用戶應該擁有使用、複製、研究、修改和分享軟體等權利。相較於 Copy”Right” 保障作品的著作「權」,Copy”Left” 著作「傳」,意指在「Copyright保障著作權」的架構下,少了一些硬性規則,如允許他人使用、改製及散佈傳播等,而由此洐生出來的作品也可以被任何人自由使用,類似互惠的概念,但這並不代表放棄著作權哦!
2.《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》/ 商周出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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